[中图分类号]B5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9－223404－0057－03

哲学是爱智，是对智慧的追求和深思。哲学史就是探究、深思智慧的经历。不一样的年代诞生不一样的哲学思想，而这类代表着年代精神精华的思想又总是超越了它的年代。把这类彰显复杂性与深刻性的人类智慧的结晶与历史性的研究结合起来，对哲学研究来讲无疑是必需的。“由于哲学史告诉大家，定义和形式是如何创造出来的；大家大伙在日常与在各特殊科学中，都用这类定义和形式去思维、去判断大家的经验世界。”〔1〕“哲学史奇妙的特征正在于：从如此一大堆个别和普通的混杂物中，仍然大体上确立了常见有效的察看宇宙和判断生活的如此一些定义和轮廓，这轮廓显示出这种进步的科学意义。”〔2〕

西方哲学流派迭出，理论丰富，要做好历史性的研究就需要依据其演变经历，追根溯源，梳理出脉络。但，因为长期以来受教条主义哲学史观的影响，国内的西方哲学史研究一直遵循着这一基本模式，即哲学史也就是唯物主义和唯心主义斗争的历史。这很大地妨碍了国内西方哲学史研究的进步。事实上，西方哲学的演变进程包含很多哲学要点的进步，常常显现出肯定的脉络。这类思想的脉络在历史上相互交织，成为了西方哲学史特定的研究对象。把握西方哲学史的脉络可以有很多维度，只有从不一样的维度和视角去透视历史才能从每个侧面去把握西方哲学史的整个图景。这也是追寻西方哲学史线索的意义之所在。本文试从以下几个方面进行剖析和探索。

1、从哲学维度的追寻

这个维度强调的是“哲学”，而不是“历史学”或其他。比如从哲学家的师承、学派、哲学的定义、问题、体系、办法等视角来把握的脉络就是突出了“哲学”的维度。

第一是以哲学定义、范畴和哲学问题的变化进步为线索。西方哲学史家们在这一方面早已获得了丰硕的成就。如梯利的《西方哲学史》就是以哲学家们的种种“问题”为基点来展开对每个哲学体系的讲解的。作者叙述哲学家的哲学体系时，大都先讲其“问题”， “探讨的问题”、“注意的问题”、“提出的问题”、“考虑的问题”等等。但梯利只不过以问题作为体系的开始，不是一直以它为线。文德尔班的《哲学史课程》则算是一部经典的问题和定义的历史。虽然伽达默尔曾以文德尔班没针对问题提出新问题为由，断定其哲学史为假问题史，但从对哲学问题和哲学定义的形成和进步的历史性研究上看，大家不可以不承认《哲学史课程》是一个成功的范例。定义、范畴是哲学的基本元素，研究哲学不能离开对定义、范畴的哲学史梳理，而每个哲学定义、范畴又都与某些哲学问题有关。至于为何要强调探寻哲学问题的历史脉络，笔者觉得有必要说明。的确，哲学史常常让人感觉哲学好像一直在重复着那些永远也找不到答案的问题，那种无休止的批判和探索在一些人看来根本毫无意义，与其在这里兜圈子，还不如去找些实实在在的事情做做。但，哲学本身就来自于惊奇，没对世界、对生活的追问，就不会有哲学。为何从泰勒斯到今天这两千多年的西方哲学史中，总有一些问题是哲学家们没办法回避的，这就说明哲学问题看着虽然玄妙，事实上却与人类的存活息息有关，只须有人类，这类问题就会相伴而生，成为永恒的问题。这类根本的问题在思维的历史运动中不断重复出现，随之而来的是谋求解决问题的渠道的理论不断更新，这也就使得探寻问题的主要路线成为哲学史研究的势必。

第二是要理出哲学学派、体系及其相互关联和进步的脉络。这不是水獭祭鱼式地根据编年体的模式罗列哲学派别，而是重在西方哲学史理论、体系进步的内在逻辑势必性。黑格尔首次揭示全部哲学史是势必性的有次序的历史，提出了历史与逻辑相统一的原则。但他夸大了“历史中的理性”原因，为知道决个人思维的偶然性混乱，以自己哲学上先验预设的内在逻辑次序为标准，忽视了历史应该遵循一个基本的时间次序，对历史进行主观剪裁和拼凑。历史本身是经验的事实，历史研究虽然加入了主体的原因，但在某种意义上这毕竟是一个融入“创作”与“写生”的作品，它最后不可以脱离经验历史，历史图景的描绘更不可以忽略对“生”的还原的努力。黑格尔把对哲学史进步的内在理路的寻求当做一种哲学创造。所以，要批判地吸取黑格尔的历史与逻辑相统一的原则，第一就要跳出其唯心主义的桎梏。但也不可以因此而否定逻辑的、内在联系的原因在哲学史脉络梳理中的重要程度而走向另外一个极端。不然，大家就会像黑格尔所批判的“某些动物”那样，只听见音乐中的音调，但这类音调的一致性与和谐性却没透进头脑。

有了对理论的内在逻辑势必性的梳理，才能理解一种理论是怎么样进步的，是什么矛盾使这一理论最后走向困境，同时另一种理论又是怎么样诞生的。哲学家之间常常产生跨世代的传承和影响关系，假如缺少对思想内在势必性的认识，缺少对事物逻辑的自觉，就没办法理解西方哲学史上的几次转向，也就不可以更深入的认知西方哲学史。从哲学维度来追寻西方哲学史脉络的价值和意义也就在这里得以凸现。所以，大部分西方哲学史的撰写都以哲学学派、体系及其相互关联和进步为脉络。黑格尔的《哲学史讲演录》就是极具代表性的著作。

2、从史学维度的重塑

“做哲学史有两种做法，一种是‘历史科学地’做，一种是‘哲学地’做。”〔3〕哲学史虽然概念了其“哲学”的范围，但它终究还是“史”，所以哲学史的研究一直不能离开历史学的办法。把哲学史还原为历史而加以考究是必要的。笔者从葛兆光教授的《思想史研究课堂讲录――视线、角度、办法》一书中获得了很多启发。他作为一个历史学家，在书中曾以哲学史研究的困境来深思思想史研究的出路，得出了不少新办法。本文又以此为出发点，回到哲学史研究的层面上去重塑哲学史脉络。

譬如葛教授在书中提到思想史要眼光向“下”，要与社会史、文化史、生活史、宗教史等方面携手。这颇像他介绍的日本历史学家丸三真男的史学办法。这一办法非常值得大家借鉴。丸三真男分别借用了地质学和音乐学的两个定义“古层”和“执拗低音”来讲明其历史研究办法。他强调，在古层的上面是儒、佛、自由民主主义等外来思想，但底层也就是日本本身的文化却一直延续着。在近代日本，虽然欧美近代思想居于主旋律的地方，但也常常被低音部也就是日本自己的文化思想所修饰。这种低音有时成为背景存在，有时甚至压倒主旋律，有时又被主旋律掩盖，但它一直存在。所以在历史研究中他强调看重“古层”和“低音”。这一办法假如借用在西方哲学史脉络的重塑上就是要看重每一种哲学思想形成之前的文化积淀。任何一个年代的哲学思想决不只是哲学家本人，作为年代精神的精华，它虽然处于古层之上或者在一定量上处于主旋律，但那古层之下和低音部分的东西应该值得哲学史家去探究。譬如不研究古希腊的神话、诗歌就不可能更好的认知西方哲学的由来，不研究古希腊晚期的民间犹太教等各种宗教的流传、融合与教义的变迁，也就不可以把握中世纪的经院哲学。

文德尔班也觉得，内在联系的线在哲学史上常常被打断，所以，还有一条线是值得探索的，那就是“来自文明史的原因”。“因此在哲学史中，除开对于对象的基本特质有常常性的依靠性以外，起用途的还有从文化史中或从当代的文化近况中产生的一种势必性，此势必性说明了：为何思维结构本身的历史存在权利不是持久不变的。”〔4〕这就说明了年代文明背景也限制和影响着哲学问题的提出和解决。这类看法与哲学观念史派的看法如出一辙。哲学观念史派倡导哲学史是文化史、观念史，而不止是哲学范畴、哲学流派的历史。

从这一维度来重塑哲学史脉络，在以往的哲学史研究中曾有过一个范例。罗素在《西方哲学史》中就尝试过“文化史”的写作模式，在年代社会政治的广泛联系中去剖析、把握哲学论辩的生成条件。“我的目的是要揭示，哲学乃是社会生活与政治生活的一个组成部分：它并非卓越的个人所做出的孤立的考虑，而是过去有各种体系风靡过的各种社会性格的产物与成因”〔5〕可以说，哲学家们考虑的问题与探寻解决问题的渠道都来自他的年代，来自当时社会的需要，任何一个时期的哲学进步都不能离开当时的社会大背景，如科学进步的程度、社会文化风俗等。哲学家所处的社会文化历史背景甚至是自然条件的改变都大概造就富有个性的思想。这类改变不但给哲学进步以动力，同时也在引导哲学进步的方向。所以，大家常常可以从某一哲学体系中看到它身后的年代烙印，甚至还能从哲学思想的斗争中看到其他社会矛盾的影子。

又如，葛教授还觉得思想史“推陈出新”的模式值得怀疑，它和“道统”的意义一样了，这不可以反映历史的全貌。因此他首倡思想史研究不应该只做加法，还应该注意那些被历史和历史学家减去的东西。一些东西是历史中日渐降低的，还有一些则是史家们有意识地日渐少记了的。而后人只能通过史书来认识历史，如此的历史大家的确不可以说真的接近了历史原貌。

从史学的“减法”维度出发去重塑哲学史的脉络有特殊的意义。虽然到今天还没哲学史家从这一维度去拓展研究，但问题却是明摆着的。西方哲学习历史之丰富毋庸置疑，所以每个史家都需要用一个筛子去筛选他需要的东西，假如筛子的漏洞越大，那样历史所剩下的东西就越少。一旦史家们所用的筛子具备了常见性――就如以唯物主义和唯心主义的斗争为筛子一样，那样哲学史上的一些思想或许就会人为的消失在后世的史书当中，结果是一些历史被永远的漏掉了，剩下的日渐变得单调。假如史家们选择了形式各异的筛子，其他人筛过的大家用不一样的筛子重新筛一遍，那样，大家收成的就是另一种思想。一种思想较之另一种思想与米和米糠是不可同日而语的，其他人筛下的米糠或许大家不屑于理会，而假如这类米糠换作一些思想，那样，这类思想对于恢复历史全貌而言，它们的价值就不是米糠所能比拟的了。且把这类形式各异的筛子当作不同维度的西哲史脉络去重塑它们，那样历史原貌保留的可能性就更大。所以，对于那些已经被筛选掉的或者马上被筛选掉的思想，那些在今天看来是过时的、没落的、甚至反动的哲学观念，或许应该引起哲学史研究的注意。

3、新维度的探索

西哲史的脉络除去从以上两个维度去追寻和重塑以外，还可以从更广泛的维度来探索。各种脉络之间并非对立的，它们可以并行不悖，甚至互相支持，只有如此，研究西方哲学史的意义才不会落空。从不一样的维度去探寻脉络使哲学史具备无限的重塑性，哲学史研究的创意空间和意义深度才得以大大发展。大家研究哲学史，除去原著也就只能从史书到史书，有时，越是通行越是普及的脉络就越大概成为大家思想的障碍物。而对西方哲学史脉络进行开放性重塑就要走出传统模式的限制，多视角的解释西方哲学史，拓宽它的研究视线。历史不可以做成万花筒，它再好看也是事先设定好了的，就在一个筒子里，这不是历史。

笔者觉得人的维度是一个值得探索的方向。这一点在文德尔班看来也是一个要紧的原因。哲学习历史进程之所以形形色色，是因为“观念的进步与一般信仰成为抽象的定义，都只有通过个其他人物的思维才能完成；而这类个其他人物，虽然他们的思想深深地扎在该历史时期的逻辑联系和时尚观念之中，然而他们总用他们我们的个性和生活行为添上某种特殊原因。”〔6〕因而在哲学定义的进步中会打上个体原因的烙印。他还特别强调在哲学史进步中占主导用途的人物的独立特质对他们思想的形成起着决定性有哪些用途，这也是个人原因值得看重是什么原因。尽管哲学家们的思想遭到其所处年代的限制，但他们总有我们的个性，有每个都不一样的成长经历，这使得他们的哲学思想又独树一帜。哲学史的世界也就是哲学家我们的王国，他们通过考虑一些人类没办法回避的一同问题来展示自己。没一种哲学体系可以脱离其哲学家来考察，所有些哲学体系都是个性的创造物。大哲学家们毕竟不等于哲学定义、问题或者哲学体系，他们是思想者，不是思想本身。每一位哲学家都是唯一的，在某一没办法概念的点上是不可能被超越的。他们通过自己的展示而与年代紧密相连，形成了永恒的客观形象，他们超越了由他们所塑造的年代精神，他们可以在将来对所有年代都产生影响。

从人的维度来讲其实还不够具体，由于从人的维度还可以有很多取向。不一样的取向得出的内容相差非常远。在这一问题的探索上，笔者觉得有几本书颇值一提。一是杜兰特的《哲学的故事》，以哲学家为线索，并不突出其定义、体系，而是像讲故事一样去阐释他们的思想，描绘他们鲜活的形象，赋予常识以人情味。二是乔斯坦?贾德的《苏菲的世界》，这虽然算不上是一部严谨的西方哲学史，但它却做到了将读者置身于哲学史之中去直接面对哲学家。他像是在讲一个侦探故事，事实上他已经让读者在无声无息中伴随他的脉络去穿越西方哲学史，与海量的哲学家们对话。这是很多哲学史家所没做到的。三是雅斯贝尔斯的《大哲学家》。在导论里，他非常明确地说了，这只不过三卷书的第一卷，遗憾的是雅斯贝尔斯生前只完成了他哲学史计划的第一卷。他把历史上海量的哲学家分成很多大组、小组，如思想范式的创造者、思辨的集大成者等等。雅斯贝尔斯从人的维度出发，借用了心理学的办法，承认并尊重每个个体的无限性，并设法把人的这种无限性从各种理论的践踏中解放出来。另外，雅斯贝尔斯还研究过从其他角度去把握哲学史脉络，譬如好用的角度、动力学的角度等。

最后值得一提的是，不管从哪种维度去梳理西方哲学史脉络，都不可以觉得这类不一样的视角是相互矛盾的。在同一部西方哲学史里，可以交叉用不一样的线索，至于在哪一个历史分期使用哪一种维度，这需要哲学史家对哲学史分期特质的把握。譬如，当代著名的哲学史家卡西勒在他的《启蒙哲学》中就表达了如此的看法，“就17世纪哲学而言，大家尚能希冀，通过追索从一个体系到另一个体系的进步，从笛卡尔到马勒伯朗士，从斯宾诺莎到莱布尼茨，从培根和霍布斯到洛克，描绘出该世纪的全部哲学内容和哲学进步。但一涉及18世纪，如此来探讨哲学便不奏效了。由于体系本身现已失去了综合与再现哲学的种种组成原因的力量。”〔7〕

史无定法，但有成例。真的富有启发性的哲学史并不在于其没缺点，而是以其独特的视线去理出哲学史的脉络，去解释和描绘历史。由于任何一部哲学史都有史家的取向，史家们不可能面面俱到，他们只能在海量的线索中进行选择。就如文德尔班的“忍痛割爱”――确定了对哲学的历史进步作纯粹主题的处置，就不可以够对哲学家的品格做同他们的真实价值相称的深刻描述，就不能不牺牲赋予哲学史更广泛讲解特殊方法的艺术魔力；也如罗素的“大刀阔斧的选择原则”――在他所讨论的人物中，他只提到与他们的生平与社会背景有关的东西，对于那些他觉得好像不值得详尽处置的人物他就完全掠过不提。这也就意味着没一部哲学史是绝对完美的，也正因这样，对西方哲学史脉络的多维度研究才看上去非常重要。